天空之藍 → ★(相簿連結)
大門其實離花降樓並不遠,但為什麼他會覺得好像比天空還要遠呢?他伸手就可觸及的藍,比起看不見的吉原大門,實在是近得多了呢!外面的世界,是否也像天空的藍那般的美好呀?
「蜻蛉,你看過彩虹嗎?」
「哪有機會啊?小時候都待在大宅裡頭,還沒長大就被送進花降樓了。」
「會想看看嗎?那道由許多色彩組合而成的天空美景。」
「……要很久以後了吧?其實看得到藍天我就滿足了。」
今天對花降樓的色子們而言,是個特別的日子,因為他們的和服師傅在接下來幾個月,要去國外做服裝巡迴展,不會待在國內,所以就提前過來給未來幾個月將升為色子的新造們量製新衣,順便將已完成的訂製和服送來給色子們試穿,也因此也特地將今晚的營業時間給延後了一些。
由於今晚不用那麼早開始工作,各個房間的新造跟禿們都圍著自己的色子聊天,但也有少數受不了吵雜環境的色子,蜻蛉就是其中一位。
他皺著眉頭起身,披著剛剛拿到的新仕褂走出房間。
「蜻蛉,你要去哪?」花降樓內的助手鷹村,看到經過他身邊的蜻蛉,在責任上詢問了一句。
蜻蛉冷冷的回過頭了他一眼,「只是想在玄關透氣。」丟下這麼一句話後,他就徑自走向玄關,拉開那扇木門,靠在門外不再理會鷹村。
這孩子還是一貫的任性且難以應付啊!
鷹村無奈的搔搔頭,內心有無限的感慨。
早在蜻蛉走出房間前,綺蝶就看出了他的煩躁,所以當他後腳才走出房間,綺蝶前腳就跟了上去。
「綺蝶,你要去哪?」同樣的問題,鷹村丟給往同方向走去的綺蝶身上。
「吹風。」
只是這次綺蝶連頭也不回的直接丟了兩個字給他,就風一般的走過了他的身邊。
……身為雙璧之一,真是一樣的任性又難搞!
大門其實離花降樓並不遠,但為什麼他會覺得好像比天空還要遠呢?他伸手就可觸及的藍,比起看不見的吉原大門,實在是近得多了呢!外面的世界,是否也像天空的藍那般的美好呀?
遠遠的,綺蝶就可以看到玄關那沒闔上的大門外,站著身穿粉色仕褂的公主奠下,只是纖細的手不知為何伸向天空,好似希望有人從空中抓住他的手一樣。
就在此時,惡作劇的念頭瞬間閃過腦海,綺蝶當下馬上放輕腳步,悄悄的靠近了那個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裡頭的蜻蛉。
「公主殿下想要人家抓住你的就說一聲嗎!何必做的那麼明顯呢?以我們兩個的交情,我一定會幫你這個忙的啊!」綺蝶揚著壞壞的笑容,以近乎調戲的方式抓住了蜻蛉的手。
「你……」蜻蛉被綺蝶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同時紅著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綺蝶握得很緊,沒那麼容易被自己掙脫,「放開,你幹什麼?」
「唉唉~手好軟喔!你平常有抹什麼嗎?教教我吧!乳液?護手霜?」被綺蝶抓到機會可以偷吃蜻蛉豆腐,他可樂得呢!仗恃著自己的力氣優勢,綺蝶把蜻蛉的手給抓到自己胸前,還不時用指尖搔搔蜻蛉的手心。
「才沒有用那些東西!」
(這濃厚的暗示意謂是什麼東西?不知廉恥的傢伙!)
「喔?這麼說是天生麗質的囉?真棒!」再一次的,綺蝶將蜻蛉的手給拉到自己的唇邊,並輕觸著他的手指末端,如同國外慎重的吻手禮一般。
但偏偏蜻蛉就是無法很單純的思考綺蝶所做的一切,導致他覺得綺蝶的這個動作異常的煽情,卻又無法掙扎,只好任其擺佈了。
「綺蝶,放、放開我!」同樣的言語勸說,這次蜻蛉自己先沒了底氣。
「天空,很藍、很美對吧?」另一隻閒暇的手,綺蝶勾起了蜻蛉的一束烏黑髮絲。
「嗚……」
(完全被看透了啊!)
「蜻蛉,你想要自由嗎?」
「這是什麼問題?待在花降樓的哪一個色子不想要自由?又不是自願待在這的!也不是真的喜歡跟客人上床!」
「耶?雖然我不是自願待在這的,不過說真的我也不討厭跟客人上床耶!」
「你這毫無節操可言的混蛋!」
「唉呀、都說了是因為是工作啊!覺得痛苦還是要接待客人,那還不如帶的愉悅的心情接待客人,自己不會那麼累,客人登樓也會比較開心,就會常常來,這樣可以很快的還完欠債,一舉多得何樂不為?」
其實綺蝶說的話完完全全正確,但是他就是沒辦法以平常心面對——將自己的身體當作商品這回事——因為沒有話可以反駁,蜻蛉只能咬著下唇不甘心的瞪著綺蝶。
接收到蜻蛉的不滿,綺蝶笑著把蜻蛉攬進懷中,「是公主殿下你的話,就不用了,一貫的擺著一張臉給客人,才是真正的公主殿下啊!畢竟你就是用那張美麗的臉蛋在吸引客人的啊!」他撫著蜻蛉的腦袋,下顎更是放肆的擺在蜻蛉的頭上。
「到底是誰說我只有臉蛋可以吸引客人?」原本想偷偷地享受被綺蝶環抱著的感覺,但綺蝶的說話內容實在太令他生氣了,以致他出手推開了抱著自己的綺蝶。
「喔?難不成公主殿下有技術嗎?」雖然上半身被推開,不過綺蝶還是很有技巧性的用著自己的下半身壓住蜻蛉。
「我……」左思右想之下,蜻蛉更惱了,「你又不是客人,怎麼知道我的技術?」
「我不用是客人也可以知道你的技術啊!」綺蝶笑著靠近了他,兩隻手抓住了蜻蛉的手腕並且壓在後頭的門上。
「什麼……?!」突然,綺蝶那漂亮的臉但在自己面前放大好幾倍,然後……他溫潤的唇,很快就壓在自己的上頭。
由於開口講話,讓綺蝶那放肆的舌入侵了自己口中,雖然下意識想咬人,但卻因為是綺蝶……
真的是放縱了他啊!明知道這樣的淪陷是不對的,但是就是無法自拔,到底該怎麼辦?
「綺蝶、蜻蛉!」
鷹村!
當蜻蛉意識到鷹村的出現時,自己已經跌坐在玄關門口,綺蝶則是大咧咧的對著鷹村微笑道:「怎麼了?」
「開店時間快到了,趕快進去準備。」
「知道了。」
「蜻蛉,你怎麼坐在地上?新和服會弄髒的,還不快起來。」
「嗯……」
「公主殿下,我拉你吧?」綺蝶後退了一步,並且伸出手,只是蜻蛉並不領情的直接揮開想要幫助自己的手。
「不用了,你回去你自己的房間準備準備吧!」那雙翠綠色的美眸往上一瞪,大大地顯示自己的不滿。
「喔?公主殿下這樣說,想必是準備好在營業額跟我一拼高下了是吧?」
「走開!」
雖然一再拒絕綺蝶,但他卻還是我行我素的彎下身子,將腿軟的蜻蛉從地上給撈了起來。
「你……」在站穩的那一瞬間,綺蝶已經往門內閃去,像是知道蜻蛉會有攻擊動作出現般的閃躲。
「吶、公主殿下,今天的餐前點心還挺美味的,你說是不?鷹村,下次可以請廚房多幫我準備一份嗎?」綺蝶的上身探出門口,像已經氣極的蜻蛉說道。
鷹村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盯著綺蝶走進樓內。
緊握的雙拳顯示著主人現在的惱怒,但又礙於管理人的存在,而無法發洩……
「快去準備,忍已經在等你了。」鷹村看得出來蜻蛉的憤怒,不過快開店了,他可沒那個閒暇時間去安撫這孩子,反正只要他乖乖接客,對於蜻蛉,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知道了。」蜻蛉抓著大門的門板,轉身走進了樓內。
今晚蜻蛉的客人並不多,也沒有打算過夜的客人,而蜻蛉自己因為感覺到有些疲倦,因此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只是鷹村卻在樓內四處徘徊搜尋。
「鷹村你在找什麼?」
「找綺蝶。」
「啊?」
「有很多客人指名要找他,但是東院先生回去之後,他就跑得不見人影。」鷹村的語氣中透漏著無奈,比起眼前這位一向很挑客人的蜻蛉,有時我行我素起來的綺蝶更讓他頭疼。
「……今天我沒什麼客人,先回房休息了。」蜻蛉從鷹村的眼神中讀到他在埋怨自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還是先跑就是了,要不然鷹村一時興起打算說教,那可是沒完沒了了。
蜻蛉還沒走到自己房門前,就看到忍小心翼翼的闔上房門。
「忍?」
「啊、蜻蛉……」
「我要休息了,你來……」
「那個、可以請你等我一下下嗎?我、我還有點事。」忍有點不知所措的跑開,連等到蜻蛉的回應都沒有。
「……?」
(這孩子平時很穩重啊?今天怎麼莽莽撞撞的?)
蜻蛉帶著疑惑,拉開了房間的門,正想往已經鋪好的床上走去時,才發現他的床上有其他人,而且不是客人!而落在枕頭邊的褐金色長髮,暴露了那人的身份,花降樓內只有那麼一個人擁有那樣的褐金色長髮!
(綺蝶!)
蜻蛉放輕腳步的走向床舖的同時,也裉掉了身上那件華麗而厚重的仕褂,然後坐到自己的床舖旁邊,這才發現綺蝶連一點甦醒的跡象都沒有,那漂亮的測臉就這麼讓蜻蛉一覽無遺。
(怎麼會在這呢?)
有很多客人指名要找他,但是東院先生回去之後,他就跑得不見人影。
鷹村剛才的抱怨,瞬間浮在自己心頭。
該說綺蝶聰明嗎?鷹村就算翻遍了整個花降樓,也絕對不會來身為綺蝶的競爭對手的房間找他,是所謂的最危險的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蜻蛉既好氣又好笑,在報復心態下,蜻蛉的手不客氣的輕捏住綺蝶的鼻子,不過很快的就被綺蝶當作蒼蠅給揮開。
他笑了笑收回手,用雙手抱住小腿,在床舖邊屈起了身子,以放鬆的心情看著綺蝶。
但是這樣的看著綺蝶沈浸的睡臉,卻讓蜻蛉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摸著綺蝶的臉龐,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不會感覺到綺蝶與他之間的針鋒相對,也才會讓他有那麼一點點回憶過去的感傷。
因為以前他們還很要好的時候,甚至會在棉被間過夜,但是現在看到彼此,卻只剩下冷言冷語以及諷刺……可是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啊!
(如果不說那些話,不就沒事了嗎?)
你說謊!
不要用你髒手碰我!我最討厭你了!
淫亂的傢伙……
變態!色情狂!我最討厭你了!討厭,你再也不准碰我!
突然想到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蜻蛉原本觸碰著綺蝶的手,突然頓了一下……還沉浸在回憶中的蜻蛉,在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抓住,一股力量瞬間將他往床舖一帶,並且很恰巧的讓他摔在枕頭上時,這才發現綺蝶已經醒了。
「公主殿下又在發呆了?」
「你、你幹什麼?」
綺蝶的下半身正大咧咧的騎在自己身上,明擺著不讓他有太多活動空間。
「休息、睡覺啊!」
「誰問你剛剛了?不用想也知道你在躲鷹村。」
綺蝶笑了笑,「你是不用想啊!鷹村應該有告訴你才對。」
「所以說了,你到底在我房間幹麼?」
「因為客人太多,覺得很煩不想選,所以才躲進來你房間啊!鷹村在怎麼樣都不會搜查你的房間的,剛剛忍好像進來過,不過一下下又出去了。」
綺蝶平時就對年輕的後輩很好,所以禿跟新造們也會再看不到的地方回饋給綺蝶,算是一種順水人情吧?而忍也用了這樣的方式來袒護難得逃避客人的綺蝶。
(原來這傢伙都有感覺。)
「我是說……」
「話又說回來,」綺蝶打斷了蜻蛉的話,「明明還不到能息的時間啊、就算沒有打算過夜的客人,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可以回房吧?蜻蛉,你的客人真的那麼少啊?」
「嗚……」蜻蛉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因為綺蝶的話,瞬間變得張牙舞爪。
雖然他覺得沒什麼客人,對自己而言是好,但下午的時候綺蝶的那番話,讓他覺得他現在是在嘲諷自己。
「滾回你的房間!」
「不行不行、鷹村一定還在找我,至少你要讓我待到關門才行啦!」
「誰管你?我又沒欠你,快回房間!」
此時蜻蛉的房外,閃過人影,而且是穿著男式和服的人,讓蜻蛉起了叫喚的念頭,「鷹……嗚!」
但是一個音才從喉嚨中竄出,嘴唇就被兩片濕濕熱熱的東西堵住……
(這傢伙又……)
啊、這才突然想起來,記得小時候有次綺蝶偷吃廚房食物,跑到他的房間來躲起來,害他被鷹村罰了一頓晚餐……
不過此刻的蜻蛉卻無法在分心,被迫從回憶裡頭被拉了回來,因為綺蝶的手,極度不安份的從小腿順上了自己的大腿。
「嗚……綺……」何止無法分心?蜻蛉根本要全神貫注才能壓制綺蝶對自己身體的挑逗所升上來的感覺。
綺蝶的眼神飄向門外,確認人影已經離門邊有段距離後,他才放過蜻蛉的唇。
「你……」
原本還想講話的蜻蛉,卻因為綺蝶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而停頓下來。
「我先聲明喔,你如果還想出聲告密的話,我就要繼續下去囉!」綺蝶的手指,壞心的在蜻蛉的腿上輕撫著,而綺蝶甚至感覺得到蜻蛉身體的輕顫。
「知、知道了。」蜻蛉有些無力的推了推綺蝶的身子,「我想睡覺了,你去旁邊等關門再自己出去吧!」
「你髮花還沒摘呢。」綺蝶的手,溫柔的將蜻蛉那柔順的黑色長髮上的飾品給摘下後,便從蜻蛉身上退了開,拿起剛剛放在一旁的仕褂披了回去後,就安分的坐到房間角落去,「晚安。」
蜻蛉把被子拉到身上蓋住,然後轉向選擇了背對綺蝶。
「……晚安。」再沉默一陣子後,蜻蛉還是向綺蝶道了晚安。
而綺蝶大咧咧的拿起蜻蛉房內的酒杯,以打發時間為由,自己喝起了酒。
當彼此都不再說話的時候,蜻蛉才發現原來周遭這麼的安靜,靜得他不但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還聽得到不遠處綺蝶平穩的呼吸聲及酒水碰撞酒瓶發出的輕微聲音。
雖然蜻蛉覺得很累,而且也有睡意,但是因為綺蝶在房內,他根本無法放輕松來休息。
「……綺蝶。」
「嗯?不睡嗎?」
「你在房內根本睡不著。」
「哈哈、你就忍耐一下吧!還是說需要我幫你暖床?」綺蝶拿著酒杯開著玩笑說道。
「好啊。」
「呃?」綺蝶錯愕了一下,因為蜻蛉的回話,讓他有點下巴掉下來的感覺,他沒聽錯吧?公主居然跟他說好?「你是認真的嗎?」
「你才是認真的嗎?」蜻蛉撐起上半身,並回去頭去盯著綺蝶。
「哈哈、恭敬不如從命。」綺蝶迴避了蜻蛉丟回來的問題,笑著放下酒杯然後起身走向床舖。
「我、我要先跟你說喔!如果我今天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然後又做了一堆越軌的舉動,都是因為我今天喝太多酒了,不然我才不會想要跟你同一張床睡覺!」
「是是是,我知道。」綺蝶再次將厚重仕褂丟到一旁,在蜻蛉還未反悔之前躺上了他的床舖,而手更囂張的攬住蜻蛉的腰。
「你幹什麼?」
「唉呀、就當我也喝醉好了。」綺蝶用手撐著頭,攬住蜻蛉的手又稍稍用力的收緊了些,讓他的身子更靠近自己。
(呿……這個趁機偷吃豆腐的傢伙。)
「蜻蛉,你看過彩虹嗎?」
「哪有機會啊?小時候都待在大宅裡頭,還沒長大就被送進花降樓了。」
「會想看看嗎?那道由許多色彩組合而成的天空美景。」
「……要很久以後了吧?其實看得到藍天我就滿足了。」
「說得也是,睡覺吧。」綺蝶自己起的話題,就由他自己給結束掉了,此後他沒有再說話。
而蜻蛉,由於綺蝶的胸膛就在他的腦後,耳朵完全吸收了綺蝶平穩的心跳聲,猶如悅耳的催眠曲一般,綺蝶給予他的身體溫度,也讓他睡意不斷襲上,這種天冷的日子裡,綺蝶的體溫就猶如天然暖爐一般,給予蜻蛉最舒服的睡眠環境,在不違背本能的情況下,他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的……公主殿下。」這是蜻蛉在睡去之前,最後聽到的一句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走,綺蝶此刻卻想讓時間永遠停住,因為下一秒鐘這種如夢的場景很可能就會被打破。在確定蜻蛉已經熟睡後,關門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由於已經答應蜻蛉關門的時候就要走,於是綺蝶有些不捨的在蜻蛉的額上印下一吻後,便悄悄起身,披起自己放在一旁的仕褂後就離開房間。
「綺……蝶……」暖爐的離開,讓蜻蛉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綺蝶拉門離開自己的房間前,還回頭對上了自己的眼睛,雖然很想伸手留住他,但是他真的太睏了,手才伸出棉被,就又無力的攤在床舖上,眼睛也閉了起來。
在熟睡一段時間後,不僅是過了關門的時間,而且已經是深夜了,由於睡前並沒有梳洗,讓蜻蛉有些不舒服,等身體覺得休息夠了之後,就不自覺的醒了,他撐起上半身,看向剛剛還有人躺過的床舖,蜻蛉有些失落的撫著已經失去溫度的床舖,歎了口氣後,就起身打算去樓內的浴池梳洗,因為也晚了,忍應該早就睡了,就沒有再去麻煩忍起床。
而心不在焉的蜻蛉,並沒有注意到浴池的燈居然是亮的,也就這麼的將門給拉開。
「嗯?」
直到有人發出聲音,蜻蛉才注意到原來浴池內有人!
「綺蝶?」在看清浴池裡的人時,蜻蛉突然很想轉身就離開,但他現在又很想泡泡水,「你怎麼會在這裡?現在不是使用浴池的時間吧!」
「我才想問你這問題呢。」
「我只是……」感官遲鈍且禁不起打擊的蜻蛉,這才發現綺蝶是全裸的坐在浴池邊,那褐金色的長髮似乎是怕沾濕,乾脆夾了起來,導致那一片光滑漂亮的背部,瞬間衝擊了蜻蛉的腦袋,而他白皙的臉蛋也瞬間反應了自己當下的窘境。
看著蜻蛉爆紅的臉蛋,綺蝶的壞心眼又不小心冒了出來。
「你可真容易臉紅呀~」綺蝶壞笑道。
「我才沒有!」
「嗯?要一起洗嗎?」
「誰要一起洗啊!」
(誰要在這色情狂面前脫衣服?)
「好吧、不過鷹村好像在外面忙,你如果是靠著運氣趁著他不在時進來的,那還是等一下再出去吧?而且你應該也是來梳洗的吧?如果不跟我一起洗,那就等我洗完我在把浴室讓給你吧。」
(真是的,現在的狀況根本與剛剛相反了嘛!)
蜻蛉咬咬牙,在浴池旁邊,背對著綺蝶坐了下來,免得自己一直看到綺蝶赤裸的背部,不過即使眼睛不看,蜻蛉還是聽得到水聲打在綺蝶的身上又落回水中,老實說看不到聽得到,比自己想像中的痛苦多了。
「蜻蛉,我好囉。」
聽到綺蝶的通知,蜻蛉回過頭,剛好看到綺蝶正把紅色襦袢給穿回去,雖然不是多鮮艷刺激的一幕,卻還是讓蜻蛉忍不住紅了臉。
「我出去替你把風,你要出來的話,跟我說一聲。」
蜻蛉歎了口氣,內心不禁有些無奈。
(他是想害我心臟病發吧?)
「蜻蛉!蜻蛉!」還沒開店前,而專屬蜻蛉的忍,匆匆忙忙的跑進房間。
「怎麼了?」蜻蛉才剛要叫忍過來幫他穿衣服而已呢!
「綺蝶叫你去庭院那邊的迴廊。」
「為什麼?」
「我不知道,他說有東西想給你看。」
蜻蛉嘟嚷著,「真囉唆,你先過來幫我穿衣服。」
忍因為著急,動作有些粗魯,讓蜻蛉有些無奈。
(綺蝶還真是有本事讓人無法冷靜啊!)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著急了,我會去,你慢慢來。」
雖然蜻蛉是這麼說,但忍的動作只有更快,沒有更慢,不過下手到是輕了一些就是了,而忍用了讓蜻蛉覺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替自己穿好了和服還梳好了頭髮,並且催促自己趕快去。
「你不來嘛?」蜻蛉踏出房門的同時,這麼問著他。
「我看過了,蜻蛉你快點嘛!晚一點會不見耶!」
「知道了啦。」蜻蛉覺得很奇怪,要給他看東西,然後晚一點會不見,到底是什麼啊?
於是,他帶著疑惑,加快自己的腳步來到庭院的迴廊。
「蜻蛉,你抬頭看看。」綺蝶雙手抱胸,倚靠著迴廊的柱子。
「什麼呀?」語氣有些不耐煩,不過蜻蛉還是照做了,而他往天空看得那一瞬間,他卻愣住了。
彩虹……
「剛剛下過雨,又出了太陽,倒是因為剛好黃昏,這個角度才會看得到彩虹,不然以吉原的位置,是不太可能看得到的。」
昨天晚上才說要很久之後的,結果今天就馬上實現了!
「綺蝶……」
「嗯?」
「謝謝你。」
「榮幸之至。」
綺蝶從蜻蛉身後抱住了他的腰,這次難得他沒有反抗。
(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這一次,換成蜻蛉有了時間停止的想法,如果天空中的那道虹,與他美麗的藍,還有現在這種寧靜的場景可以停住,該有多好……
天空之藍 The end.
「蜻蛉,你看過彩虹嗎?」
「哪有機會啊?小時候都待在大宅裡頭,還沒長大就被送進花降樓了。」
「會想看看嗎?那道由許多色彩組合而成的天空美景。」
「……要很久以後了吧?其實看得到藍天我就滿足了。」
今天對花降樓的色子們而言,是個特別的日子,因為他們的和服師傅在接下來幾個月,要去國外做服裝巡迴展,不會待在國內,所以就提前過來給未來幾個月將升為色子的新造們量製新衣,順便將已完成的訂製和服送來給色子們試穿,也因此也特地將今晚的營業時間給延後了一些。
由於今晚不用那麼早開始工作,各個房間的新造跟禿們都圍著自己的色子聊天,但也有少數受不了吵雜環境的色子,蜻蛉就是其中一位。
他皺著眉頭起身,披著剛剛拿到的新仕褂走出房間。
「蜻蛉,你要去哪?」花降樓內的助手鷹村,看到經過他身邊的蜻蛉,在責任上詢問了一句。
蜻蛉冷冷的回過頭了他一眼,「只是想在玄關透氣。」丟下這麼一句話後,他就徑自走向玄關,拉開那扇木門,靠在門外不再理會鷹村。
這孩子還是一貫的任性且難以應付啊!
鷹村無奈的搔搔頭,內心有無限的感慨。
早在蜻蛉走出房間前,綺蝶就看出了他的煩躁,所以當他後腳才走出房間,綺蝶前腳就跟了上去。
「綺蝶,你要去哪?」同樣的問題,鷹村丟給往同方向走去的綺蝶身上。
「吹風。」
只是這次綺蝶連頭也不回的直接丟了兩個字給他,就風一般的走過了他的身邊。
……身為雙璧之一,真是一樣的任性又難搞!
大門其實離花降樓並不遠,但為什麼他會覺得好像比天空還要遠呢?他伸手就可觸及的藍,比起看不見的吉原大門,實在是近得多了呢!外面的世界,是否也像天空的藍那般的美好呀?
遠遠的,綺蝶就可以看到玄關那沒闔上的大門外,站著身穿粉色仕褂的公主奠下,只是纖細的手不知為何伸向天空,好似希望有人從空中抓住他的手一樣。
就在此時,惡作劇的念頭瞬間閃過腦海,綺蝶當下馬上放輕腳步,悄悄的靠近了那個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裡頭的蜻蛉。
「公主殿下想要人家抓住你的就說一聲嗎!何必做的那麼明顯呢?以我們兩個的交情,我一定會幫你這個忙的啊!」綺蝶揚著壞壞的笑容,以近乎調戲的方式抓住了蜻蛉的手。
「你……」蜻蛉被綺蝶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同時紅著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綺蝶握得很緊,沒那麼容易被自己掙脫,「放開,你幹什麼?」
「唉唉~手好軟喔!你平常有抹什麼嗎?教教我吧!乳液?護手霜?」被綺蝶抓到機會可以偷吃蜻蛉豆腐,他可樂得呢!仗恃著自己的力氣優勢,綺蝶把蜻蛉的手給抓到自己胸前,還不時用指尖搔搔蜻蛉的手心。
「才沒有用那些東西!」
(這濃厚的暗示意謂是什麼東西?不知廉恥的傢伙!)
「喔?這麼說是天生麗質的囉?真棒!」再一次的,綺蝶將蜻蛉的手給拉到自己的唇邊,並輕觸著他的手指末端,如同國外慎重的吻手禮一般。
但偏偏蜻蛉就是無法很單純的思考綺蝶所做的一切,導致他覺得綺蝶的這個動作異常的煽情,卻又無法掙扎,只好任其擺佈了。
「綺蝶,放、放開我!」同樣的言語勸說,這次蜻蛉自己先沒了底氣。
「天空,很藍、很美對吧?」另一隻閒暇的手,綺蝶勾起了蜻蛉的一束烏黑髮絲。
「嗚……」
(完全被看透了啊!)
「蜻蛉,你想要自由嗎?」
「這是什麼問題?待在花降樓的哪一個色子不想要自由?又不是自願待在這的!也不是真的喜歡跟客人上床!」
「耶?雖然我不是自願待在這的,不過說真的我也不討厭跟客人上床耶!」
「你這毫無節操可言的混蛋!」
「唉呀、都說了是因為是工作啊!覺得痛苦還是要接待客人,那還不如帶的愉悅的心情接待客人,自己不會那麼累,客人登樓也會比較開心,就會常常來,這樣可以很快的還完欠債,一舉多得何樂不為?」
其實綺蝶說的話完完全全正確,但是他就是沒辦法以平常心面對——將自己的身體當作商品這回事——因為沒有話可以反駁,蜻蛉只能咬著下唇不甘心的瞪著綺蝶。
接收到蜻蛉的不滿,綺蝶笑著把蜻蛉攬進懷中,「是公主殿下你的話,就不用了,一貫的擺著一張臉給客人,才是真正的公主殿下啊!畢竟你就是用那張美麗的臉蛋在吸引客人的啊!」他撫著蜻蛉的腦袋,下顎更是放肆的擺在蜻蛉的頭上。
「到底是誰說我只有臉蛋可以吸引客人?」原本想偷偷地享受被綺蝶環抱著的感覺,但綺蝶的說話內容實在太令他生氣了,以致他出手推開了抱著自己的綺蝶。
「喔?難不成公主殿下有技術嗎?」雖然上半身被推開,不過綺蝶還是很有技巧性的用著自己的下半身壓住蜻蛉。
「我……」左思右想之下,蜻蛉更惱了,「你又不是客人,怎麼知道我的技術?」
「我不用是客人也可以知道你的技術啊!」綺蝶笑著靠近了他,兩隻手抓住了蜻蛉的手腕並且壓在後頭的門上。
「什麼……?!」突然,綺蝶那漂亮的臉但在自己面前放大好幾倍,然後……他溫潤的唇,很快就壓在自己的上頭。
由於開口講話,讓綺蝶那放肆的舌入侵了自己口中,雖然下意識想咬人,但卻因為是綺蝶……
真的是放縱了他啊!明知道這樣的淪陷是不對的,但是就是無法自拔,到底該怎麼辦?
「綺蝶、蜻蛉!」
鷹村!
當蜻蛉意識到鷹村的出現時,自己已經跌坐在玄關門口,綺蝶則是大咧咧的對著鷹村微笑道:「怎麼了?」
「開店時間快到了,趕快進去準備。」
「知道了。」
「蜻蛉,你怎麼坐在地上?新和服會弄髒的,還不快起來。」
「嗯……」
「公主殿下,我拉你吧?」綺蝶後退了一步,並且伸出手,只是蜻蛉並不領情的直接揮開想要幫助自己的手。
「不用了,你回去你自己的房間準備準備吧!」那雙翠綠色的美眸往上一瞪,大大地顯示自己的不滿。
「喔?公主殿下這樣說,想必是準備好在營業額跟我一拼高下了是吧?」
「走開!」
雖然一再拒絕綺蝶,但他卻還是我行我素的彎下身子,將腿軟的蜻蛉從地上給撈了起來。
「你……」在站穩的那一瞬間,綺蝶已經往門內閃去,像是知道蜻蛉會有攻擊動作出現般的閃躲。
「吶、公主殿下,今天的餐前點心還挺美味的,你說是不?鷹村,下次可以請廚房多幫我準備一份嗎?」綺蝶的上身探出門口,像已經氣極的蜻蛉說道。
鷹村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盯著綺蝶走進樓內。
緊握的雙拳顯示著主人現在的惱怒,但又礙於管理人的存在,而無法發洩……
「快去準備,忍已經在等你了。」鷹村看得出來蜻蛉的憤怒,不過快開店了,他可沒那個閒暇時間去安撫這孩子,反正只要他乖乖接客,對於蜻蛉,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知道了。」蜻蛉抓著大門的門板,轉身走進了樓內。
今晚蜻蛉的客人並不多,也沒有打算過夜的客人,而蜻蛉自己因為感覺到有些疲倦,因此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只是鷹村卻在樓內四處徘徊搜尋。
「鷹村你在找什麼?」
「找綺蝶。」
「啊?」
「有很多客人指名要找他,但是東院先生回去之後,他就跑得不見人影。」鷹村的語氣中透漏著無奈,比起眼前這位一向很挑客人的蜻蛉,有時我行我素起來的綺蝶更讓他頭疼。
「……今天我沒什麼客人,先回房休息了。」蜻蛉從鷹村的眼神中讀到他在埋怨自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還是先跑就是了,要不然鷹村一時興起打算說教,那可是沒完沒了了。
蜻蛉還沒走到自己房門前,就看到忍小心翼翼的闔上房門。
「忍?」
「啊、蜻蛉……」
「我要休息了,你來……」
「那個、可以請你等我一下下嗎?我、我還有點事。」忍有點不知所措的跑開,連等到蜻蛉的回應都沒有。
「……?」
(這孩子平時很穩重啊?今天怎麼莽莽撞撞的?)
蜻蛉帶著疑惑,拉開了房間的門,正想往已經鋪好的床上走去時,才發現他的床上有其他人,而且不是客人!而落在枕頭邊的褐金色長髮,暴露了那人的身份,花降樓內只有那麼一個人擁有那樣的褐金色長髮!
(綺蝶!)
蜻蛉放輕腳步的走向床舖的同時,也裉掉了身上那件華麗而厚重的仕褂,然後坐到自己的床舖旁邊,這才發現綺蝶連一點甦醒的跡象都沒有,那漂亮的測臉就這麼讓蜻蛉一覽無遺。
(怎麼會在這呢?)
有很多客人指名要找他,但是東院先生回去之後,他就跑得不見人影。
鷹村剛才的抱怨,瞬間浮在自己心頭。
該說綺蝶聰明嗎?鷹村就算翻遍了整個花降樓,也絕對不會來身為綺蝶的競爭對手的房間找他,是所謂的最危險的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蜻蛉既好氣又好笑,在報復心態下,蜻蛉的手不客氣的輕捏住綺蝶的鼻子,不過很快的就被綺蝶當作蒼蠅給揮開。
他笑了笑收回手,用雙手抱住小腿,在床舖邊屈起了身子,以放鬆的心情看著綺蝶。
但是這樣的看著綺蝶沈浸的睡臉,卻讓蜻蛉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摸著綺蝶的臉龐,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不會感覺到綺蝶與他之間的針鋒相對,也才會讓他有那麼一點點回憶過去的感傷。
因為以前他們還很要好的時候,甚至會在棉被間過夜,但是現在看到彼此,卻只剩下冷言冷語以及諷刺……可是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啊!
(如果不說那些話,不就沒事了嗎?)
你說謊!
不要用你髒手碰我!我最討厭你了!
淫亂的傢伙……
變態!色情狂!我最討厭你了!討厭,你再也不准碰我!
突然想到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蜻蛉原本觸碰著綺蝶的手,突然頓了一下……還沉浸在回憶中的蜻蛉,在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抓住,一股力量瞬間將他往床舖一帶,並且很恰巧的讓他摔在枕頭上時,這才發現綺蝶已經醒了。
「公主殿下又在發呆了?」
「你、你幹什麼?」
綺蝶的下半身正大咧咧的騎在自己身上,明擺著不讓他有太多活動空間。
「休息、睡覺啊!」
「誰問你剛剛了?不用想也知道你在躲鷹村。」
綺蝶笑了笑,「你是不用想啊!鷹村應該有告訴你才對。」
「所以說了,你到底在我房間幹麼?」
「因為客人太多,覺得很煩不想選,所以才躲進來你房間啊!鷹村在怎麼樣都不會搜查你的房間的,剛剛忍好像進來過,不過一下下又出去了。」
綺蝶平時就對年輕的後輩很好,所以禿跟新造們也會再看不到的地方回饋給綺蝶,算是一種順水人情吧?而忍也用了這樣的方式來袒護難得逃避客人的綺蝶。
(原來這傢伙都有感覺。)
「我是說……」
「話又說回來,」綺蝶打斷了蜻蛉的話,「明明還不到能息的時間啊、就算沒有打算過夜的客人,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可以回房吧?蜻蛉,你的客人真的那麼少啊?」
「嗚……」蜻蛉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因為綺蝶的話,瞬間變得張牙舞爪。
雖然他覺得沒什麼客人,對自己而言是好,但下午的時候綺蝶的那番話,讓他覺得他現在是在嘲諷自己。
「滾回你的房間!」
「不行不行、鷹村一定還在找我,至少你要讓我待到關門才行啦!」
「誰管你?我又沒欠你,快回房間!」
此時蜻蛉的房外,閃過人影,而且是穿著男式和服的人,讓蜻蛉起了叫喚的念頭,「鷹……嗚!」
但是一個音才從喉嚨中竄出,嘴唇就被兩片濕濕熱熱的東西堵住……
(這傢伙又……)
啊、這才突然想起來,記得小時候有次綺蝶偷吃廚房食物,跑到他的房間來躲起來,害他被鷹村罰了一頓晚餐……
不過此刻的蜻蛉卻無法在分心,被迫從回憶裡頭被拉了回來,因為綺蝶的手,極度不安份的從小腿順上了自己的大腿。
「嗚……綺……」何止無法分心?蜻蛉根本要全神貫注才能壓制綺蝶對自己身體的挑逗所升上來的感覺。
綺蝶的眼神飄向門外,確認人影已經離門邊有段距離後,他才放過蜻蛉的唇。
「你……」
原本還想講話的蜻蛉,卻因為綺蝶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而停頓下來。
「我先聲明喔,你如果還想出聲告密的話,我就要繼續下去囉!」綺蝶的手指,壞心的在蜻蛉的腿上輕撫著,而綺蝶甚至感覺得到蜻蛉身體的輕顫。
「知、知道了。」蜻蛉有些無力的推了推綺蝶的身子,「我想睡覺了,你去旁邊等關門再自己出去吧!」
「你髮花還沒摘呢。」綺蝶的手,溫柔的將蜻蛉那柔順的黑色長髮上的飾品給摘下後,便從蜻蛉身上退了開,拿起剛剛放在一旁的仕褂披了回去後,就安分的坐到房間角落去,「晚安。」
蜻蛉把被子拉到身上蓋住,然後轉向選擇了背對綺蝶。
「……晚安。」再沉默一陣子後,蜻蛉還是向綺蝶道了晚安。
而綺蝶大咧咧的拿起蜻蛉房內的酒杯,以打發時間為由,自己喝起了酒。
當彼此都不再說話的時候,蜻蛉才發現原來周遭這麼的安靜,靜得他不但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還聽得到不遠處綺蝶平穩的呼吸聲及酒水碰撞酒瓶發出的輕微聲音。
雖然蜻蛉覺得很累,而且也有睡意,但是因為綺蝶在房內,他根本無法放輕松來休息。
「……綺蝶。」
「嗯?不睡嗎?」
「你在房內根本睡不著。」
「哈哈、你就忍耐一下吧!還是說需要我幫你暖床?」綺蝶拿著酒杯開著玩笑說道。
「好啊。」
「呃?」綺蝶錯愕了一下,因為蜻蛉的回話,讓他有點下巴掉下來的感覺,他沒聽錯吧?公主居然跟他說好?「你是認真的嗎?」
「你才是認真的嗎?」蜻蛉撐起上半身,並回去頭去盯著綺蝶。
「哈哈、恭敬不如從命。」綺蝶迴避了蜻蛉丟回來的問題,笑著放下酒杯然後起身走向床舖。
「我、我要先跟你說喔!如果我今天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然後又做了一堆越軌的舉動,都是因為我今天喝太多酒了,不然我才不會想要跟你同一張床睡覺!」
「是是是,我知道。」綺蝶再次將厚重仕褂丟到一旁,在蜻蛉還未反悔之前躺上了他的床舖,而手更囂張的攬住蜻蛉的腰。
「你幹什麼?」
「唉呀、就當我也喝醉好了。」綺蝶用手撐著頭,攬住蜻蛉的手又稍稍用力的收緊了些,讓他的身子更靠近自己。
(呿……這個趁機偷吃豆腐的傢伙。)
「蜻蛉,你看過彩虹嗎?」
「哪有機會啊?小時候都待在大宅裡頭,還沒長大就被送進花降樓了。」
「會想看看嗎?那道由許多色彩組合而成的天空美景。」
「……要很久以後了吧?其實看得到藍天我就滿足了。」
「說得也是,睡覺吧。」綺蝶自己起的話題,就由他自己給結束掉了,此後他沒有再說話。
而蜻蛉,由於綺蝶的胸膛就在他的腦後,耳朵完全吸收了綺蝶平穩的心跳聲,猶如悅耳的催眠曲一般,綺蝶給予他的身體溫度,也讓他睡意不斷襲上,這種天冷的日子裡,綺蝶的體溫就猶如天然暖爐一般,給予蜻蛉最舒服的睡眠環境,在不違背本能的情況下,他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的……公主殿下。」這是蜻蛉在睡去之前,最後聽到的一句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走,綺蝶此刻卻想讓時間永遠停住,因為下一秒鐘這種如夢的場景很可能就會被打破。在確定蜻蛉已經熟睡後,關門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由於已經答應蜻蛉關門的時候就要走,於是綺蝶有些不捨的在蜻蛉的額上印下一吻後,便悄悄起身,披起自己放在一旁的仕褂後就離開房間。
「綺……蝶……」暖爐的離開,讓蜻蛉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綺蝶拉門離開自己的房間前,還回頭對上了自己的眼睛,雖然很想伸手留住他,但是他真的太睏了,手才伸出棉被,就又無力的攤在床舖上,眼睛也閉了起來。
在熟睡一段時間後,不僅是過了關門的時間,而且已經是深夜了,由於睡前並沒有梳洗,讓蜻蛉有些不舒服,等身體覺得休息夠了之後,就不自覺的醒了,他撐起上半身,看向剛剛還有人躺過的床舖,蜻蛉有些失落的撫著已經失去溫度的床舖,歎了口氣後,就起身打算去樓內的浴池梳洗,因為也晚了,忍應該早就睡了,就沒有再去麻煩忍起床。
而心不在焉的蜻蛉,並沒有注意到浴池的燈居然是亮的,也就這麼的將門給拉開。
「嗯?」
直到有人發出聲音,蜻蛉才注意到原來浴池內有人!
「綺蝶?」在看清浴池裡的人時,蜻蛉突然很想轉身就離開,但他現在又很想泡泡水,「你怎麼會在這裡?現在不是使用浴池的時間吧!」
「我才想問你這問題呢。」
「我只是……」感官遲鈍且禁不起打擊的蜻蛉,這才發現綺蝶是全裸的坐在浴池邊,那褐金色的長髮似乎是怕沾濕,乾脆夾了起來,導致那一片光滑漂亮的背部,瞬間衝擊了蜻蛉的腦袋,而他白皙的臉蛋也瞬間反應了自己當下的窘境。
看著蜻蛉爆紅的臉蛋,綺蝶的壞心眼又不小心冒了出來。
「你可真容易臉紅呀~」綺蝶壞笑道。
「我才沒有!」
「嗯?要一起洗嗎?」
「誰要一起洗啊!」
(誰要在這色情狂面前脫衣服?)
「好吧、不過鷹村好像在外面忙,你如果是靠著運氣趁著他不在時進來的,那還是等一下再出去吧?而且你應該也是來梳洗的吧?如果不跟我一起洗,那就等我洗完我在把浴室讓給你吧。」
(真是的,現在的狀況根本與剛剛相反了嘛!)
蜻蛉咬咬牙,在浴池旁邊,背對著綺蝶坐了下來,免得自己一直看到綺蝶赤裸的背部,不過即使眼睛不看,蜻蛉還是聽得到水聲打在綺蝶的身上又落回水中,老實說看不到聽得到,比自己想像中的痛苦多了。
「蜻蛉,我好囉。」
聽到綺蝶的通知,蜻蛉回過頭,剛好看到綺蝶正把紅色襦袢給穿回去,雖然不是多鮮艷刺激的一幕,卻還是讓蜻蛉忍不住紅了臉。
「我出去替你把風,你要出來的話,跟我說一聲。」
蜻蛉歎了口氣,內心不禁有些無奈。
(他是想害我心臟病發吧?)
「蜻蛉!蜻蛉!」還沒開店前,而專屬蜻蛉的忍,匆匆忙忙的跑進房間。
「怎麼了?」蜻蛉才剛要叫忍過來幫他穿衣服而已呢!
「綺蝶叫你去庭院那邊的迴廊。」
「為什麼?」
「我不知道,他說有東西想給你看。」
蜻蛉嘟嚷著,「真囉唆,你先過來幫我穿衣服。」
忍因為著急,動作有些粗魯,讓蜻蛉有些無奈。
(綺蝶還真是有本事讓人無法冷靜啊!)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著急了,我會去,你慢慢來。」
雖然蜻蛉是這麼說,但忍的動作只有更快,沒有更慢,不過下手到是輕了一些就是了,而忍用了讓蜻蛉覺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替自己穿好了和服還梳好了頭髮,並且催促自己趕快去。
「你不來嘛?」蜻蛉踏出房門的同時,這麼問著他。
「我看過了,蜻蛉你快點嘛!晚一點會不見耶!」
「知道了啦。」蜻蛉覺得很奇怪,要給他看東西,然後晚一點會不見,到底是什麼啊?
於是,他帶著疑惑,加快自己的腳步來到庭院的迴廊。
「蜻蛉,你抬頭看看。」綺蝶雙手抱胸,倚靠著迴廊的柱子。
「什麼呀?」語氣有些不耐煩,不過蜻蛉還是照做了,而他往天空看得那一瞬間,他卻愣住了。
彩虹……
「剛剛下過雨,又出了太陽,倒是因為剛好黃昏,這個角度才會看得到彩虹,不然以吉原的位置,是不太可能看得到的。」
昨天晚上才說要很久之後的,結果今天就馬上實現了!
「綺蝶……」
「嗯?」
「謝謝你。」
「榮幸之至。」
綺蝶從蜻蛉身後抱住了他的腰,這次難得他沒有反抗。
(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這一次,換成蜻蛉有了時間停止的想法,如果天空中的那道虹,與他美麗的藍,還有現在這種寧靜的場景可以停住,該有多好……
天空之藍 The end.